当你问朋友:「我们要看下午2点20分的电影吗?」常会听到Can Can这样的回答。Can Can?对初来乍到新加坡的外国人而言,虽然可以理解,但难免需要想个几秒钟后才能意会过来。
这是标準Singlish,「新」式英文。新加坡是多种族的城市国家,当地特殊腔调的英文与用法,常被西方母语人士调侃。「约下週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吗?」、「要看下午2点20分的电影吗?」这类问句,答案若是肯定,一般习惯的英文说法是yes或sure;然而,新加坡人最常用的字却是Can。
Singlish专家、新加坡作家魏俐瑞受访时解释,Can的意思很多元,除了yes、当然(of course),在某些情境下还可用来表达「这是你要的吗?」
事实上,Can的用法不仅撷取自中文的「可以」,也与马来文的boleh有关。boleh同样是「可以」的意思。
讲到Singlish,相信许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在句尾加上语尾助词lah,但其实「新式英语」涵盖的範围很广,它是多元文化下,不同语言相遇衍生的产物。外籍人士在新加坡生活久了,自然就入境随俗,跟随当地人的用法,其中不乏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外来客,在日常生活对话中,也常会听到他们使用can这个字。
新加坡人口7成以上是华人,另外还有马来人、印度人等少数民族。魏俐瑞指出,Singlish在多元文化的环境下孕育而生,为了沟通方便而结合不同语言,其中主要元素包括英语、华语、马来语、福建话等。
在新加坡点咖啡的道地用语或许是Singlish融合不同语言的最佳範例,若要点「加糖的黑咖啡」,要说Kopi O,要喝「加了糖和淡奶的咖啡」,则要说Kopi C 。O是福建话「黑色」的意思;至于C的由来,一说是代表海南话的「鲜」,另一个说法是来自淡奶品牌Carnation。
如果想喝不加糖、不加奶的黑咖啡,就要点Kopi O Kosong。其中,Kosong是马来文,代表「什幺都没有」的意思。如此複杂的点咖啡方式,别说是外国人觉得很头痛,就连有些当地人也无法全都记起来,一位新加坡朋友就说过,她只记自己偏好调味的那种说法。
至于Singlish的起源,魏俐瑞表示,很难追溯到一个明确时间点,但可以确定的是,它在新加坡正式独立之前就已出现。民众与住在邻近地区的人互动交流,在这过程中,逐渐发展出一种对不同种族语言表达尊重的方式;另外,Singlish也涵盖了讽刺或批评的用字,比方说Walao Eh就是表达惊讶或失望的用语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Singlish的语尾助词也越来越多,魏俐瑞指出,一开始常见的只有lah、ah等,后来逐渐多了leh、lor等不同助词。
Singlish另一大特色是为了方便而省去非必要的字。友人曾分享,要问对方去了哪里,新式英文会直接说you go where?比起正规英文Where did you go?明显少了一个字。
魏俐瑞也说,受到网路影响,许多人追求用字简洁,Singlish因此出现许多缩写用法。举例来说,CMI代表cannot make it,用来形容某人没希望了(hopeless )。
相较于其他语言,Singlish算是比较「资浅」,魏俐瑞观察,它的历史还不到百年,单字也不断演变中,很多上个世代使用的字,现在可能就不用了。
儘管如此,Singlish仍有其重要性,魏俐瑞甚至还曾将世界名着「小王子」翻成「新式英语」版本。
他分析,Singlish代表一种「身分认同」(identity),能拉近彼此,跨越不同文化与彼此沟通。「我们拥有这个语言,这是我们可以透过社交、发挥创意而塑造的东西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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