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因「新闻有价」而起的反垄断之战,可说是攸关人类发展的重大战役,面对科技巨头们拿走超过六成广告收入,媒体业能有什幺谈判能力?
澳洲政府强迫 Facebook 与 Google 付费给当地媒体,正式开启全球政府「反垄断」的世界大战。已经在去年启动反垄断公听会,并对 Google 提出反垄断诉讼的美国政府,联邦众议院也将在 3 月连续举行公听会,共和、民主两党议员联手,宣称要彻底收编科技巨头垄断的力量。同时欧盟、英国、加拿大、印度等政府也加入战局,联手抑制科技巨头无限制的扩张。
2021 年是网路反垄断战争起始的指标元年,这场「政府 vs. 科技巨头」的反垄断战争,是百年来仅见、攸关人类发展的重大战役,规模更将超越 130 年前美国政府对洛克斐勒家族旗下「标準石油」的反垄断战争。
不过,美国当年的反垄断战争,从 1890 年通过《反垄断法》,一直到 1911 年 5 月最高法院裁定标準石油违法垄断,正式要求分拆,前后打了 21 年。今天的科技巨头,更是拥有超越国家的力量,可以颠覆政府、随时创造数 10 亿人关注的焦点议题,而且早就像空气一般、成为庶民不可或缺的生存要素,更重要的是,科技巨头们每天增长的用户数,仍然远远超越绝大多数国家拥有最高政治权力的总统选举得票数。
政府对战科技巨头,犹如小人国拿细绳试图捆绑巨人格列佛,如果各国不能团结、没有致命奇招,顶多只是製造一些阻力,政治领袖想要彻底收服科技怪兽,胜算不大。
对于还不了解 Facebook、Google 与澳洲政府对决事件的读者,先简单做个背景报告。Facebook 在 2 月中旬突然「封锁」大部分澳洲网页,从 Facebook 看不到澳洲相关讯息,澳洲人甚至无法透过 Facebook 得知天气资讯。对 Facebook 全世界 30 亿用户来说,「澳大利亚」这个国家,瞬间变成空气。
Google 协议付费,Facebook 以战求和
网路最核心的价值,就是让不分贵贱、所有人民共享资讯的普世价值,在这个基础上打造出的 Facebook,成为全球最多人使用的社群平台,却爆发藉由全面封锁讯息来与澳洲政府对决的战火,正是政府与科技巨头对决白热化的最好例证。
战火的起因,源自澳洲国会拟具《新闻媒体议价法》(News Media Bargaining Code)草案,要求 Google 、 Facebook 等平台刊登澳洲新闻内容,须付费给澳洲本地的新闻媒体,这个法令更授权政府设立机制,介入媒体与科技巨头的商业谈判。
澳洲政府与国会议员的共同态度是,澳洲人获取新闻的途径,有 32% 透过 Google,18% 透过 Facebook,加起来占一半,且逐年上扬,澳洲所有媒体网站与 App 加总也只有 44%。这个数字是「澳洲竞争及消费者委员会」(ACCC)2018 年统计,估计 Facebook 与 Google 的影响力,到今天只会更高。
Google 与 Facebook 两家公司也拿走超过六成全国广告收入,也就是说,澳洲新闻媒体产业全部免费替 Google 与 Facebook 打工。为了遏止两大巨头的垄断力量,避免员工人数众多的本地媒体遭压榨最终衰败,政府决定动用公权力,收缴 Google 与 Facebook 垄断的力量。
澳洲政府知道,自己的力量难以和科技巨头对决,因此澳洲总理莫里森积极奔走,游说加拿大总理杜鲁道、法国总统马克宏、印度总理莫迪、英国首相强生,还有西班牙与巴西等国家领导人集体行动,用跨国力量迫使 Facebook 与 Google 屈服,从付费给本地媒体做起,阻断科技巨头的垄断力量。
Facebook 与 Google 的因应策略不同,后者很快给了正面回应,与澳洲媒体巨擘梅铎掌控的新闻集团(News Corp)签了 3 年付费协议(收费内容未公布),Google 的「新闻彙总」(Google News Showcase)服务付费给新闻集团,优先採用新闻集团提供的讯息,同时 Google 也启动与其他澳洲媒体集团的谈判,接受付费转载的模式。